【心理365】：中国心理学漫谈｜文化自信

 

作者：朱建军；来源：微信公众号：内明网校；ID：neimingwangxiao

 

今天咱们聊一聊语言文字，重点是文字啊。因为我们现在活着的所有人类都有自己的语言，但是有自己文字的，相对就少得多，有很多民族都是在非常近期才有的自己的文字。

 

比如日本人是在来中国做遣唐使的时候，才开始创立文字，所以日语的诞生地，我们可以很清晰的知道在哪，就是在西安的一个寺庙叫清水寺。当时有一个从现在日本来到大唐的留学生，在那个地方开始创立了一种新的给他们自己用的文字，就是日语。

 

我们周边的其他民族也是这样哈。比如说朝鲜语、蒙古语，乃至于满语，都是以汉语为基础，在很近的这个时间刚刚创立出来的。还有一些，比如西夏语，也是在汉语的基础上去创立的，但是后来又没了啊，西夏亡国了，他们的语言也没了。

 

从历史角度上来看，很短的一千来年之外，我们这一代只有一个汉语，然后其他的少数民族都有自己的语言，但是没有自己的文字，所以没有自己的文字，也没有办法建立起来自己的文明，也没有办法推广自己的文化，因为自己的文化都不能记载下来，又谈何继承和发展啊！

汉字是什么时候诞生的，我们就说不清楚了，因为太古老了，像甲骨文就是大概3000年以前就有的文字。我觉得我们如果把甲骨文当成是最早的汉字，实际上是不对的。

 

我们现在在考古中，其实已经发现了在7500~9000年前的贾湖遗址里边，有很多陶器上面会有一些看起来很像文字的一些符号，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史学界就把它叫做“贾湖刻符”，而不是叫它“刻字”，似乎并没有把它认定为文字。我觉得那就是文字，叫做“刻符”这件事情是很奇怪的，因为这个符代表什么？没有意义；如果有意义呢，跟字有啥区别？字不就是一个有意义的一个图形吗？一个符号如果有它的意义，而且这个意义是持续不变的，是可以被至少一批人能够认出来的，那就是字。

 

现在私下认为贾湖的那个器上刻的那些符号，不被承认为字，很有可能是一旦承认了，这个太早了，比古埃及、古巴比伦都早，所以有些人不愿意承认它是最早的字。

 

这些我们先不谈哈，我们谈中国的传说中造字的是谁？是一个叫仓颉的人。在中国的传说中，在远古仓颉来造字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很奇特的现象，叫做“天雨粟，鬼夜哭”。也就是说因为仓颉造了字，所以从天上都会有这个粮食，从天上像下雨一样往下掉，鬼会在半夜里面去哭。

 

这个可以看作是一个象征，就是说有了文字，然后人类的这个创造财富的能力就大大增加了。所以呢，我们的粮食就多了，多得就好像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鬼夜哭”就是那些妖魔鬼怪都没有办法再去骗人了，鬼怪玩弄诡计的那个漏洞被堵住了，以至于它们到夜里边就会哭。

 

由此可见，这个文字对人类的价值是多么的大。现在人文字用得很多哈，一天到晚用文字，我们都已经习惯了，我们不知道在没有文字和有文字之间，是一个多么大的差距。

 

为什么有个仓颉能造字？传说中仓颉是有四只眼睛的一个人，我跟人开玩笑的时候，我就说仓颉是一个穿越回去的人，他是一个近视眼，戴着眼镜穿越回远古，然后因为他是个知识分子，戴眼镜的，所以他就会去造字，把文字带给古人。当然这个显然是瞎扯了。如果真的是一个现代人，穿越回远古的话，甚至还戴着眼镜穿越回去，可能我们就不会先造那些特别难认的那些字，我们会一下子就造一个成熟的汉字。

所以其他民族的古文字，如果我们把它说成是穿越回去所带来的，还能说得通。因为那些文字可能没有什么变化，几百年前和几千年前，文字都差不多一个模样，从一诞生就是那样，几千年也没有变，直到这个文字消亡时还是那个样。

 

我们汉字不是这样的，我们汉字刚一创出来的汉字，和后边的汉字，和我们现在的汉字，之间是有非常大的差异的。它有一个演变过程，非常自然的演变过程。

 

甲骨文和周朝的文字是不一样的，等到秦始皇书同文之后，那个汉字写法又是不一样的。到了汉代，汉代的文字跟秦代的又是不一样，发生了特别大的变化，篆书到隶书，字体差别非常大，等到再往后又变成了楷书，一直这个汉字的字体是在变化的，直到今天我们汉字还在变，一个逐步成熟的过程。

 

汉字和其他文字还有一个区别，就是其他的很多文字都是拼音文字，哪怕有一些模仿汉字而形成的。比如日语，它其实也是拼音文字，五十音图其实就是50个基本音，用这些基本音去把我们的口头语言变成能写下来的东西，这就是拼音文字。而汉字不是拼音文字。

 

汉字大家叫做象形文字，它是根据某些图形，先去像画画一样把某些东西画下来，然后这个变成一个字，就代表这个东西。但是这种叫法，我觉得也不是特别恰当，因为汉字形成有所谓六书，也就是六种形成文字的方法，象形只是其中一种。这相对精确地说法，应该汉字是一个表意文字，就是一个字是一个意思，然后我们用象形或者用这个形声，或者用其它的一些方式来去把这个意思变成文字表达出来。

 

用汉字来表达一个意思，也就意味着每一个字其实都是一个概念，一个意义，它不仅仅是一个声音，它就离那个说话的距离更远。写一个中国字，它不仅仅是把一个声音记录出来，它不是一个记录声音的符号。它不是把口头语言记录下来而已，而是表达了一个意思。那样的话，文字传递信息的能力就大大增加了。

这样的一种文字，它本身就有记录人的知识的一个特别好的功能。所以用这样的文字，我们可以把我们很多的生活经验都变成字，变成词，然后一个人去学认字的过程，其实就是学习了很多的知识。一个识字的人就是一个有知识的人，一个文字就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载体，它能够负载起来一个高度发展的文明。

 

然后还有一点，就是说，我们说的话可以是各说各话，但是我们写的字是统一的。大家很多口音不同的各个地方的人，可以写下来是一样的字。就使得这些说的话口音不同的这些不同的人群，可以互相交流，可以互相交往，至少可以通过书面语互相交流和互相交往。于是他们就能够形成一个更大的人群，也就是所谓书同文。中国书同文这个成就是在秦始皇这个时期最终形成的，所以从这个之后，中国就经常的能够成为一个大一统的国家，而不会分裂。

 

我们中华文明跟其他文明特别不一样的一个地方。你看欧洲跟中国差不多大，但是分裂成那么多国家，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是有语言之间的差异，他们说的话不一样，写出来的文字也不一样，他们就不可能成为同一个文明的组成部分。

 

而我们中国人呢，你看东北人说东北话，东北话的语音和上海话差别非常大，但是我们写下来都是一样的。所以我们就可以有共同的考卷，上共同的语言的大学，我们就可以共同去塑造同一个文明。我们还用着同样的文字，我们就还是同样的一个文明的成员，我们都可以读懂这种文字所写的那些经典，我们就可以继续属于这个文明。

 

因为我们中国字的这个特点，它带来一个好处，就是我们现代人可以很容易读懂古代的书。虽然读古文相对有一点点困难，但这个困难不大，我们的《道德经》、《论语》什么的，这些经典都是两千多年前的书，现在普通人稍加努力就可以读，就可以基本懂。

 

一个美国人不可能读懂2000年前的英语，两千多年前有没有英语都很难说。就算有我们那种古英语，不要说两千年前，就是莎士比亚时期的那个英语，几百年前，我们现在的普通的外国人，他都根本不可能读懂。专家才有可能读懂，因为它是表音文字，音这种东西它是经常变化的。古代的发音和现在的发音就不一样，那个写下的文字也就不一样。所以你读了一个音，然后这个音你根本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所以他们要想知道一个古人说了一些什么，他只能去听专家说，专家说古人说的是什么，那他们就相信古人说的是什么。专家如果把他们骗了，他们也只好被骗，因为他们自己不可能读懂。而我们中国人不一样哈，中国人，我们普通百姓也能基本读懂，稍微的努力一下，我们就能读懂非常早的两千多年前的那些古书，所以我们就不会那么轻易的被某些专家骗。因为我们现在完全不知道古代这个字怎么发音，我们看一首唐诗，我们现在也可以读，而且也可以知道它的意思，但是它的发音是什么？其实完全跟现在不一样啊。

 

我在网上看到有人用唐代的音去读李白的诗和杜甫的诗，那跟现在的发音完全不同。如果读出来，我们现在人根本听不懂；但是他写下来，我们现在人就能够看懂，知道它的意思。因为汉字就是表达意思的，你读音不管怎么变，你意思还是这个意思。

 

这样的一种文字，是最利于传承古代文明的，为什么只有中华文明是没有断的？自古到今天一直传承下来的唯一一个古文明，可能原因就在这儿。我们的文字是真正能够传承下来，当然有所演变，但是它演变是有规律的，是有迹可循的。

 

从心理意义上来看，这真的是一个至宝，而且流传有序。我们去搞收藏的人知道，流传有序是一个很重要的证明这个东西是真品的一个方式。这个文物最早是在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文物，后来它是怎么传的？从谁那儿传到谁那儿，又从谁那儿传到谁那儿，最后怎么传到今天，传到我们手里。这一步步都有根据，是有这个东西的历史的，就可以很有把握的知道它是真的。

 

假如说没有这种流传的历史，我们就是某一天随便在哪个地方挖了个坑，就挖出来了，那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其实很难说。

 

文字也是这样子的啊。我们中国的文字它是流传有序的，从最古老的贾湖刻符演变出甲骨文，甲骨文的文字和贾湖刻符的文字，它哪个地方有相似，哪个地方有所不同。这个变化过程我们就可以看到的。那从甲骨文到后边的金文，到后边的篆字，到后边的隶书、楷书，直到现在的文字，这个文字的演变过程是非常清晰的，我们就可以特别有把握的知道这是一种真语言，这是一种真文字。深圳心理咨询

有个《道德经》，虽然他是不是一个叫李耳的人写的，我们拿不准；是不是一个叫老子的人写的，我们拿不准。但是至少我们很清晰的知道，它是两千多年前的人写的。我们能找到两千多年前写在一个帛书上的这个《道德经》，我们的经本的《道德经》之间会有个别文字的差异，这个正好说明它是真的。比那些突然出现在某个文化中，号称是几千年前哲学家写的，但是几千年前的那个底本也都完全一本都没有，甚至连那个时候的文字我们都已经有极大的变化，我们都不能确信柏拉图说的那个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怎么能保证现在的那个书它传承的是柏拉图的思想呢？

 

对于说起文化自信来，我觉得中国人真的很有理由有文化自信。因为我们有一种可以传承几千年的文字，可以读到几千年前的文献的原本。除了中国人，没有任何人有这种能力，没有任何其他民族的人能读到几千年前的原稿，而且能读出来，知道它的意思。深圳意象对话

 

好，我今天就讲到这，我今天发现已经超时了，如果我还意犹未尽的话，可能我下次继续讲文字与心理，也可能讲别的。好，再见各位。

 

【 朱建军 】：临床心理学博士；北京林业大学心理系教授；著名的心理学家、心理咨询师与治疗师；意象对话心理治疗创始人、回归疗法联合创始人；中国社会心理协会环境心理专委会副主任委员；中国社工联心理健康工作委意象对话学部主任；中国心理卫生协会文化心理学组委员；中国心理学会注册系统注册督导师。

主要心理学著作有《意象对话心理治疗》、《我是谁——心理咨询与意象对话技术》、《你有几个灵魂》、《释梦：理论与实践》、《心灵的年轮》、《中国的心理与文化》、《回家 越走越快乐:回归疗法入门》等三十多部。

本文经授权转载自微信公众号：内明网校（ID：neimingwangxiao）每日分享一段语音，用语音让心理成长走进生活，让生活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