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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昱:容器——降伏痛苦的无敌法宝

      简介

      不管我们是咨询师也好,自我成长者也好,我们会跟痛苦一直在打交道,调伏自己的痛苦,调伏来访者的痛苦,能够调伏痛苦这件事是我们的本分,今天就讲讲咱们的本分。我离开的这三年,回头一看,如果说我学到了什么,那就是成为一个容器。什么是容器,我今天讲讲这个容器。我们常说不要把痛苦当做敌手交战,但实际上在心理位置上,我们还是不知不觉把痛苦当成敌手,那么我们怎样才能打胜仗?兵法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先知彼吧,根据我们的习惯,我们反求诸己是难的,先看的是外头,然后才看里头,那我们就按照这个顺序来看。
       
       
      首先,我们要调伏的敌手是谁呢?是痛苦。痛苦是什么?痛苦是一个客观的、实实在在的存在,还是一种感受?痛苦是种不舒服的感受——一种受伤感,被动态的。不舒服多了去了,但未必给我们带来痛苦。痛苦的本质是一种感受,是受伤感。那么受者是谁?是我。我其实最痛的是“我的痛”,别人的痛只在什么时候变成我的痛呢?就是我开始把别人的痛当成我的痛的时候。如果我们要调伏痛苦,第一件事是要看到我们这个受害者的自我认同,因为受害者的自我认同有一个非常大的获益:那就是“坏人”是别人,给我造成地狱的是别人。但如果是别人来决定我是该呆在地狱还是天堂,也就意味着我的天堂只能让别人给,指望别人。但别人还不一定有这个能力呢,别人得富得流油了才能分我们一杯羹。更何况,别人即使有,也未必愿意分给我们。所以,受害者的认同是贪小便宜吃大亏的,表面上看自己一点都不想吃亏——凭什么他伤害了我,我现在原谅了他,凭什么?你不想吃这个亏,好吧,你可以不吃这个亏,但是你就一直吃大亏吃下去,吃到你回头。由于时间关系,我先把我的观点和大家聊一聊。我们如果想要转化痛苦,第一件事情我们一定要识别受害者自我认同——只有还有这个认同,我们就继续处在伤害中。
       
      我们学子人格对子,有一个受害者了,那么一定还有一个加害者。加害者是谁呢?我们首先想到的是别人。举个例子:假如我三岁的时候,我妈伤害了我,很有可能吧,一般来说第一个有能力伤害我们的人,应该是母亲,别的很多人有能力,但是别人没关注我们,也没有那个方便。比如说我妈说:叫你背乘法表背不下来,你笨的伤心,你是个坏孩子,妈妈不要你了。我的小心灵受伤了,那么这第一次的伤,加害者是谁呢?在我心里,第一次的加害者是母亲。然后我之后的四十年,我不断重温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每一次重温,我就重新受一次一模一样的苦。那么,捅我第一刀的加害者是谁?是他者。剩下捅了我四十年的加害者是谁?是我自己。我们说别人是加害者也对,别人可能在我的心灵上捅了第一刀,但是有个更凶的加害者,就是我们自己。我们常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外面的加害者我们还可以逃跑,但我们自己心里的加害者,无论我们跑到哪里都会带到那里。意象对话说我们要有现实感,我们的面对原则让我们无论心理有什么伤痛都不要逃避,而是直接面对它,为什么在心里要永远面对,因为那是你无可逃避的地方。但同时为什么也要有现实感?因为现实中的“加害者”和我们内心的加害者是不同的——你在意象中有一只老虎你可以呆在这里面对它,因为这只老虎其实是你躲不掉的自心中幻化出来的老虎意象,但是在现实中,如果老虎来了你面对老虎,你就会被老虎吃掉。所以我们一定要分清现实与意象的差别。对外在的加害者,我们完全可以在现实空间中远离,离他越远越好,然后他对你的加害,他捅完你第一刀就结束了——在物理空间上结束了。就像传染病有传染源、传播途径、易感者三方面,只要切断传播途径,传染病就结束了。在现实生活中,这样远离也就可以了。但是我们心里如果没有放过自己的话,不管我们逃到哪,我时时刻刻带着那个羞辱、那个创伤,因为我心里的加害者是如影随形的。所以我们要明白,平时我们总说,一个好的咨询师说外面没有加害者,一切伤害都完全是我们自己的责任——的确在终极意义上是这样,但如果我们还没到那个终极,我们还得老老实实面对我们内在真实的感受,面对在我心里我就是觉得第一刀是别人捅的,但是剩下的9999刀,这部分就是我自己该负责的了。
       
       
      我们看到关于伤害有一个脚本,一个痛苦的命运脚本——有一个加害者,有一个受害者,有一个受伤感,而当受害者在承受受伤感时,就在为加害者的行为负责。外部的加害者,在他捅了第一刀之后,被我们内化了,成为我们内心的加害者,这个时候我们内心的一部分就开始向外部的加害者认同,替他继续做加害我们的事,于是我们的痛苦就会源源不断延续下去。
       
      我们的心似乎很记仇,对痛苦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成瘾。但自然之道却不是这样——如果我们的身体拉了个口子,当场会流血会疼,但你会发现渐渐的一段时间以后它就会好了。无论多重的伤,自然之道会让你慢慢愈合,自然之道会让你在那个当下痛苦,但不会让你在那个当下执着,紧抓着那个痛苦不放。有没有一个伤口说我烂了疼了,执着地要一直流血,一直疼下去呢?没有。但我们的心却很不自然,总是要抓住创伤,让自己一直烂下去一直流血疼痛。但这样也是有道理的。为什么呢?我们很多人为什么要这么不愿意痛苦,却又要同时保留这个痛苦不断让自己重温呢?这有个意义,他们怕好了伤疤忘了疼,这很合理,但同时也非常傻。因为我们误以为,我们没有这样一种自然的智慧,可以让我们好了伤疤而没忘了疼。事实上,我第一次看到有蛇不知道躲,结果被咬了一口,疼得很厉害,但是我以后就知道见蛇就躲开了,不用那个当年的伤口一直烂着疼着。所以有时候我们对伤害的执着成瘾,是因为我们以为这样有获益。好,关于痛苦脚本先说到这儿。我们已经知彼了吧,现在该要知己了。
       
      我们都知道,兵法的最高级是不战而屈人之兵。问大家一个问题:在10场比赛中,你要打败我这个弱女子的话,你至少需要赢几场?6场。但如果你要打败一个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你至少需要赢几场?一场就够了。一个弱女子和一个常胜将军,谁更容易被打败呢?这值得大家思考。
       
      是的,我们有个敌手的时候,我们都想赢。但什么叫终极的赢?无敌。什么叫无敌?敌是什么?敌是冲突,在你心里特别宁静和谐的时候,有没有敌?没有,这是我们的内部,外部呢?你跟你老公甜甜蜜蜜的时候,你和家人其乐融融谁也不跟谁对立的时候,有没有痛苦?没有吧。所以,能给我们人类带来痛苦的,无非是对立、冲突。痛苦来自于敌对和冲突。
       
       
      冲突也有不同类型,不仅是两方仇恨对抗才叫冲突,两方都想要而你必须做出取舍这也是冲突。举个例子:我是跟A结婚呢,还是跟B结婚呢?他俩都有我想要的东西,而我只能二选一。这样有没有敌对、痛苦?有。当我两个便宜都想占的时候,我的欲望就彼此对立起来了,因为它们之间必须决一死战。
       
      那么,什么叫无敌?就是没有敌对,既没有敌意,也没有敌人。(听众:“就是无我了。”)可以有我啊,咱们说“无我”还太早,我们的“我”稍微大个点就行了,所以才叫做“容器”——“无我”了哪还有“容器”,我今天要讲的是“容器”,咱们就算没有“无我”,只要有“容器”也一样可以“无敌”。
       
      怎样做才能无敌呢?就是把“敌对双方”装进同一个容器里。举个例子,“黑”和“白”是对立的,但黑和白是在什么时候是不对立的呢?在“颜色”这里。
       
      还有一个例子,请大家举一反三告诉我:“东”和“西”是敌对的,二者在哪里不敌对?对了,在“方向”这个不对立。这个“颜色”、“方向”就是“容器”,化“敌对”为“无敌”的法宝。
       
      什么叫容器?装东西的工具叫容器。器是一个工具,容是一个功能,容器就是行使“容”这个功能的一个工具。什么是“容”?涵容(边),承载(底)。让一切都有各自存在的空间,而无需留一个灭另一个。容器会容许一切已经发生的“内容”发生,同时并不采择“内容”的任何一方。
       
      也就是说,面对痛苦如何无敌?就是允许已经发生的发生了,说出来真的很简单。人生中每个人都受伤无数,但咱们其实还都可以过一个还可以的人生,虽然通过成长的人可能活得更好一点,但就算不成长,绝大多数人也都活下来了,而且还是体验过或多或少的愉悦感的。为什么我们都受过无数伤却至今还没有被所有的伤淹没?因为我们的心允许一些伤害发生了,然后就可以和这些伤害告别了。举个不雅的例子:如果今天我们吃了一顿很不好吃的饭,就算便秘,一周以内它也会被自然而然地排出去。但是如果我们说:“不行,这顿饭吃的太糟,凭什么让我拉?凭什么让我放过它?我不应该受到这种对待的!我吃亏了!”然后那会怎么样呢?大家想想。这个例子听起来很荒唐,但是实际上我们对心里的痛苦却恰恰是这样荒唐。反倒是吃了好东西基本上当场赶紧拉出去了,因为我们急着要赶紧腾出肚子去吃下一个好东西呢,是不是?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好景不长在,而痛苦总是如影随形——因为我们有这样一种习性,遇到快乐不肯知足,而是马上去要更多,所以欲望水涨船高,直到最后注定满足不了。而遇到痛苦呢,却要念念不忘地紧抓不放,生怕放过了自己就吃亏了。这样,攒着攒着就基本上只剩下一肚子粑粑了,没什么空间来装好东西了。我们常说“心量大小”,因为我们的心是有一定容量的,当你把这个有限的心量大部分装了粑粑之后,你能装好东西的空间就越来越少——就算你装了点好东西,还很容易就被粑粑给污染了,熏臭了,都有可能。
       
      那么说点实在的,当痛苦来的时候,什么可以成为我们的容器?一个是身体,一个是心。“容器”永远大于“内容”,这就是容器法则。比如说一杯水——水杯肯定比水大,一条河——河床比河大。不管内容有多少,不管痛苦有多少,只要我们成为痛苦的容器的那一个刹那,我们就不会卷入痛苦里面,更不会成为痛苦本身。说白了这个万能容器就是“觉”,你只要觉到你的痛苦,你就成为了那个正在觉的容器。怎样才是觉?——就像一个看电影的人,里面演的这样也好,那样也好,你都看着,你不是不在,没有隔离,没有否认,一切内容你都看着,了了分明。容器为什么无敌?就是因为它永远大于内容,不管容的是什么。
       
       
      那我们再说说身体怎么觉。身体这个容器很实用、操作起来也很简单,所以不管我们有什么消极情绪,可以把对身体的觉作为应对痛苦的一个抓手。当强烈的痛苦来临的时候,对身体的觉,比对意象的觉更容易。因为我们往往很容易被创伤意象带着走,而身临其境不知不觉。你这时候再对我说面对也好,啥也好,反之我做不到了,下次再面对吧。所以,在这个时候,如果我们直接回到当下的躯体感知觉,会更容易直接打破沉溺,回到觉,回到现实,也就是说,直接从“对意象内容的沉溺”转向“对现实内容的觉”。所以在实操的时候,对身体的觉这个容器会好用得多,无论什么意象在放电影,你都可以不切断觉知、不压抑、不逃避、也不战斗地会回到那个觉本身。因此,沉溺发生的时候,我们最低要回到对身体的觉,让这个容器来包容承载所有的痛苦内容,这样一来,意象的痛苦就会以躯体不舒服的方式来被继续如实得到呈现和表达,因此这个消极能量就不会被阻断、压抑、歪曲,从而在觉的抱持中自发得到积极的转化。这是对身体本能智慧的一个资源利用。
       
      当然,在觉知身体的基础上,如果你还能做到对“心”的觉的话,那更好,你会出现更加有领悟的转化。
       
      心的觉大家能做什么呢?时间关系不多讲了。大家可以好好体会这两个词——“坤德”、“乾德”。意象对话的容器是“乾德”,但只有乾德好像还缺了一半德。我们可能还需要多去看坤德的部分——地的品质和水的品质——地的品质是无条件安住,任何垃圾到了它这里都可以从容不迫地化腐朽为神奇;水的品质是恒顺不争却畅然自守。二者都在最卑下的位置,却都可以不为外部条件所动,都具有无限的包容和自在。这就是无敌——与人无敌,与己无敌。乾德是永恒的创造,坤德是无限的涵容。有乾没坤,泛滥成灾;有乾有坤,天下太平。




      文章来源于曹昱老师在第十二届意象对话学术研讨会的主题发言,由深圳心海湾整理成文字;文中图片由深圳心海湾心理及其友人提供,未经授权不可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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