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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象对话技术操作及理论分享(03):“摘面具”与“看代言人”技术

      简介

      摘掉表象的面具,回归内在的心象,转化才会发生;
      找到心境的代言人,与之对话,才能使其纳入人格,
      而非再以宿命般存在于人生的背景当中。

                                                                       ——笔者按


      我们曾在第一篇《为什么是意象——从转化说起》中谈到,意象,作为一个内在的心象,其模糊了已然盖棺定论的现实表象,同时又令无形与未知的潜意识得以现形,从而促成了“转化”的发生。

      在本篇中,笔者将继续分别就意象的这两个方向上的“转化”路径,和各位分享一些意象对话过程中(自己看意象或带领他人看意象)的技术与方法。




       


      一、从表象回归意象——“摘面具”技术


      1、从一个案例说起

      大概十年前,笔者刚刚开始心理咨询师的工作。那时所接触的案例,也多是儿童或青少年。其中的一位来访者,是个只有四岁半的男孩。当时他由母亲陪同而来,在笔者这里进行沙盘的咨询与治疗。我还记得这个男孩性格内向,有些胆小,起初的几次咨询,必须要母亲一同进入咨询室,并且在摆放沙具时,每每都要望向母亲,以求获得同意与支持。实际上,在寻求心理咨询之前,男孩已经在某医院儿科门诊被诊断为“抽动症”——发病期间,会间歇性地有口鼻抽动,甚至口歪眼斜的症状表现。

      在咨询中,笔者曾向男孩的母亲了解到,在家庭生活中,由于管教方式过于严厉,令男孩对其父亲表现出较为明显的惧怕。而大约在多半年前,男孩的父亲曾动手打了他,此后不久便出现了面部抽动的症状。

      后来在咨询中,笔者曾约谈过男孩的父亲(父母双方),并建议他们接受家庭咨询与治疗。毕竟,我们都知道,孩子的问题,无论是生理上的疾病,还是心理健康层面的异常,大都是在反映整个家庭系统的问题。而父母关系的改善,则有助于孩子的心理、生理问题的改观。
      关于这个案例,基本情况交代至此。接下来笔者想谈一个在这个过程中,令人感到新奇、甚至不可思议的现象。

      在这个案例的咨询中,笔者并非以传统沙盘的形式对小男孩展开治疗工作,而是融入了意象对话的方法。方法很简单,就是在男孩自主完成沙盘内容的创作后,笔者会就沙盘中的一些具体形象和内容,以提问的方式,引导其进入“一起讲故事”的环节,以此来促进情绪的宣泄以及内在叙事结构的调整。

      整个咨询的过程中,笔者留意到其中有两个沙具,在几乎每次的沙盘创作中都会被呈现。那是一个很简单的“组合”——一座桥,以及在桥上正中位置的站立的男人——这个组合出现时,通常都被摆放在左下角。“桥”通往整个沙盘上的世界,而“男人”则在桥上面向着所有这一切。笔者曾就这个“组合”试图与男孩进行一些交谈,并得知说“男人”就是“爸爸”,而不再有更多信息——或者更确切地讲,男孩一直都在无意识地回避这个组合——因为每次谈及这里的内容时,笔者都观察到男孩出现了明显的症状——“抽动”频率的增加。而注意力移开,又会随之明显下降。

      笔者在当时感觉发现了某些关键的治疗线索,但出于经验等因素的限制,一时间又不知如何下手,便只能放慢节奏。一方面继续留意这个线索,另一方面,也在等待咨访关系朝向更为深刻和稳固的建立。大概3个月左右的时候,随着咨询在男孩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他对咨询室的环境更为熟悉,咨询之余也在不断探索那家咨询中心的其他空间;抽动的症状也明显减轻;更为重要的是,男孩开始和笔者开起了玩笑。(他曾提议说,要和我玩一个游戏:打死大胖子心理老师……)

      抛开玩笑不谈,这应该是某种重要的“移情”时刻的发生。显然,笔者被男孩移情成了“父亲”,而就移情的内容来看,这其中既有和父亲之间亲近的渴望,同时也包含着对父亲的不满和愤怒。当然,在这个玩笑抛向笔者的同时,男孩还在小心打量着笔者,他在观察我是否会因此而生气,还是能够欣然接受他和他的玩笑。不得不说,这真是场攒足了勇气的冒险。而很多年以后,在笔者和原型打交道的日子里,回看这个案例,笔者才发现,在这个移情的内容中,恰好出现了“捣蛋鬼”原型。(此处稍后请见原型部分文字“捣蛋鬼篇”)

      随即,在这之后的一次沙盘创作过程中,笔者留意到,男孩再次摆放了“桥”这一沙具。之后,似乎毫无悬念地,他从沙具的置物架上又拿起了那个“男人”……而就在这时,笔者看到了男孩的犹豫——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同时伴随着再次浮现的“抽动”的面部,能够感觉到的是,此时在男孩的内心也在经历着某种心理上的冲突。终于,他放下了“男人”,转而从另一个隔层里,拿出了一支“狗”的沙具!这一次,代替“男人”站在桥上的,变成了那只“狗”。随着男孩脸部的抽动停止,他将注意力再次放到其他的沙具上……

      从象征意义上分析来看,对于这一年龄段的孩子来说,“狗”通常是父亲和超我的象征。而笔者在这里想让大家留意的是,自此,男孩的抽动症状明显消退,尤其是在摆放和之后谈及“桥”和“狗”——这一对组合时,竟再无抽动表现。

      虽然,这一“疗愈”时刻的显现,无疑是整个咨询过程中咨访双方长期努力的结果,但我们的确看到心理冲突以及抽动的症状(心理冲突的直观外在表现)的消退,恰是直观地发生在了男孩对沙具的选择这一点上——从“代表”爸爸的沙具“男人”,到“象征”了父亲的沙具“狗”。而就是在这一如同点石成金一般的关键点上,恰好完成了从“表象”到“意象”的回归。接下来,也正如我们在前面的篇章中所说——意象作为一个媒介,一个容器,随即在其内开启了心理的转化工作。



      2、“摘面具”技术及其应用

      从表象向意象的回归,这一过程中,我们可以将表象视为是意象的一个“面具”,因而这一方法(技术),我称其为“摘面具”技术。而其操作理念也同样简单直白——摘掉作为表象的面具,还原其作为心象(意象)的本质。并随之开始与意象的联结和对话工作,促使转化与领悟的发生。下面,笔者将就几种常见的情形,来具体介绍“摘面具”技术的操作与使用。

      首先,在意象中看到某个现实里的人物形象时,例如在某些意象的场景里,或是在拆分子人格过程中,出现了现实中的人(的形象)时,我们可以先就这个形象留意一些具体的细节——这个人是谁?他(她)在现实中和我们有着怎样的关联(关系如何)?这个人的出现,带给我们怎样的感受?此时在意象里的他(她),穿着、样貌、年龄或是行为,和现实中我们对这个人的印象相符吗?再看看他(她),还有没有哪些值得被留意的?……在关注到这些之后,我们便可以引导说——“请带着你当下的感受,面对着眼前的这个人(形象),看着他(她)”,随后主观上当我们感觉准备好了,就可以继续说——“让我们定一定神,然后充分地发挥你的想象力,想象眼前的这个人,慢慢摘掉了他(她)的‘面具’,或是此时他(她)正在退去现实中我们所熟悉的他(她)的样子”,“并且,让我们等等看,看看随着这一切的发生,他(她)慢慢变成了(化身成了)一个怎样的意象?”在从表象“变为”意象后,接下来的工作便可以开始了——“当你看到这个意象时,试着用感受去联结一下,看看能否体会到什么吗?”

      除此之外,有时这些戴着“现实”——这一表象的形象,还可能出现在梦中——比如,梦到了某个现实中的人,或是回忆里——某段经历与过往中的人,也可能就是在当下的关系当中的某人……这时,我们都可以用到这个方法。

      而且,据笔者观察与经验发现,“摘面具”技术,应用在那些人际关系中为自我所厌恶、排斥,或是主观上感到其和自我之间存在较多矛盾、冲突之人,甚至是曾带给自我以创伤的现实中人——此时,在面具背后,往往潜藏着我们自身的阴影人格。因而,如果能尝试着摘去这些形象的面具,或许能引发很深刻的面对与自我接纳。

      另外,当“摘面具”这一方法我们在熟练掌握之后,甚至可以实时地用在当下正在发生的人际关系互动当中。也就是说,我们可以通过摘对方的面具的方式,来看到此时此刻我们其实正在和哪个我们内心里的意象发生着互动与对话——或者说,我们在对方身上,投射了哪一个我们内在的心象。

      值得一提的是,尤其在人际关系的觉察上,有时“摘面具”技术不仅可以去掉表象,还可以去掉“身份”、“角色”和“立场”——这些面具所带来的影响。举例来说,在笔者的印象当中,我的母亲,一直都是一位有爱,却又不失强势和控制的女性。每每在和母亲的互动中,笔者总是会感到充满了对立与冲突。某一次偶然的触发里,笔者在某个正在发生的矛盾的当下,在心里摘掉了眼前的母亲的“面具”。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个意象出现在了我的心里——我看到,此时的“母亲”,在去掉了这一身份的面具后,竟化为了一个5岁的小女孩的形象——任性且内心里充满着委屈。不夸张地说,当这一意象被看到之时,某些令人意想不到的感慨和领悟骤然发生了——在那一刻,我一下子对眼前的“母亲”,同时也对内心里内化的某个母亲的部分——我的某个子人格有了不一样的理解,同时也促发了某些真正的改变,发生在了与母亲的现实互动当中。

      正所谓当局者迷,在现实生活与人际互动当中,我们有时对自己或和他人的“身份”、“角色”和“立场”,往往最难有所觉察。而麻烦恰恰在于,当我们自身正在扮演某个角色之时,关系互动中的对方,则不得不上演“对手戏”的角色。反之亦然。举例来说,在“父母”这样的身份面前,我们自己便只能是“孩子”。再例如,当我在生活或是人际关系中扮演“受害者”这一角色时,那么,在我的周围要么是“同情者”、“同病相怜者”,要么就是“冷眼旁观者”、“雪上加霜着”,当然最重要的是,一定有至少一个人来扮演“加害者”这一角色。

      于是,在这儿,通过“摘面具”这个方法,可以在关系中令我们直观地看到究竟我将怎样的一个角色或是身份投射到了对方或他人身上,借由对方与他人,在我们心里看到那个很可能是我们自身人格的某个部分(子人格意象)。甚至说起来,这样的子人格,之所以会投射到他人身上,很可能源自我们对其并未有所觉察(更趋于潜意识),或是并不接纳其存在于自我范畴之内。说到这儿,我想各位一定已经发现,“摘面具”这一技术或方法,同时也不失为一个发现——从关系中的对方和他人身上,拆出我们自身子人格的方法。而且,结合意象对话“看镜子”的方法,我们还可以在想象中,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然后摘掉“自我”这一表象的面具,看看我此时化为了一个怎样的心象(子人格)。

      最后,笔者想就这个方法中的一些注意事项,再说上几句。首先,在意象中,做摘掉面具——这一操作的关键前提,是感受的体验。也就是说,哪怕是在对表象的面对过程中,也要在心里先体验与之互动(在现实中、回忆里或梦中)的感受。然后,带着情绪和感受去摘面具。另外,有的时候,摘面具可能会令我们看到意想不到的情形。尤其是当我们在想象中,带着诸如恐惧、受伤感等强烈的负面情绪去摘面具时,往往会看到“可怕”的意象。例如,面具一摘,看到了恶鬼,或是有着空洞眼窝的骷髅,也有可能是那种面部是黑洞的意象……这时,带领者(或是我们用这个方法在带领自己时)不用太过慌张。这可能就是我们当下在心里需要去面对的。而另一方面,也存在着摘得过快的可能。例如,在某个摘面具的过程中,当事人说感觉面具粘在了对方的脸上,而那么硬扯下来,把脸皮都撕掉了半张。通常这种情况,笔者的经验是,对于感受的体验没有真正到位,而急于操作带来的影响。同时,也可能在当事人心里,并不想收回投射在对方(现实中人)身上的内容(意象和子人格)而回看自己。这时,就会出现“撕破脸”的情形。以上几种情况,都可以先“倒回去”——“我们现在不去摘对方的面具了,你可以想象他(她)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然后在想象中继续面对着他(她),体会着你的情绪与感受……”有时,倒回去再体会体会,一下子就有可能找到感觉,就此便深入下去了——这时,我们再重新引导说,摘掉对方的面具来看看。






      二、将心理能量人格化——“看代言人”技术

      1、 在人格化之前

      从此刻的内心感受、情绪导入意象,是意象对话过程当中,经常会用到,且颇为好用的技术。而这一技术的关键在于,以“意象”为容器,为内心的体验,赋予了形象。这也令我们有机会更为形象、直观地“看到”内在的心理能量,进而增进我们对内心感受、情绪的了解,使得体验的过程更加清晰化,甚至还可能促成与其“对话”的过程。

      而接下来笔者想要分享的技术,与这一方法具有同样的理念。也可以说,是在这一方法的基础上,从对心理能量的意象化,朝向“人格化”的进一步呈现。

      例如,在看意象的过程中,我们有时会看到和“环境”有关的意象。通常,我们都会将其解读为内在的心境状态。例如,意象对话经典教学影片《大话西游》一开场,是一片茫茫的沙漠的景象。对于这一“环境”意象,想必大家都再熟悉不过了。沙漠——是缺少水和滋养的,因而往往象征着内心里缺少情感关注的心境。

      笔者在和“环境”意象工作时,会有这样一个经验。在此,也姑且先和大家分享一下。很多时候,虽然并非绝对是这样,但的确是大多数情况下,意象中的环境,一方面是我们内在的心境,而另一方面,则是内化而来的客体印象,甚至是深深印刻在我们内心当中的早期境遇。这一所谓“境遇”,有时和我们常说的原生家庭有关,有时则是母亲的心情,有时更早,竟会延伸到子宫之内的环境——而这些在未来,都可能以“环境”的方式呈现在我们的意象以及梦境当中。

      举例来说,某人经常会看到一类环境意象——沼泽地。从心理原型的角度切入,大地、环境往往和“大地母亲”这一原型有关。而沼泽地的形成,可以被看成是,土地沁入了过多的水分。而“水”意象的一个典型的象征意义即情感。当然,沼泽地中的水,不可能是那种清澈、明亮的水。相反,这里的水是浑浊的、阴寒且泥泞的——不难猜出,水的“情感”象征一说,在这儿多半是和负面情绪相关的。而另一个值得留意的信息是,沼泽地的形成,绝不是一场雨造成的结果,而是长期被水蔓延、浸泡的结果。

      综合以上信息,当我们询问当事人,在她内心的印象里,她的母亲是一个怎样的人时,我们得到了这样的描述——从记事的年纪开始,印象里的母亲就总是终日以泪洗面。母亲似乎很少有感到快乐的时候,好像一些生活中的琐事都能令她感到苦闷与难过……

      当然,在这儿我们不能忽略的重要情况是,沼泽地对步入其中的人是充满了危险的。因为它无疑会令人陷在里边,而且越是挣扎也就越是会很快失去体力,最终被其吞噬。这里,我们看到了与“沼泽地”一般的母亲终日在一起相处,给人所造成的影响。的确,这位当事人所面临的,恰是如深陷沼泽一般的人生境遇,满眼泥泞,却又无力走脱。而回到内心,则是常年困扰她的抑郁情绪……

      在这儿,我们看到,通过意象的呈现,感受和情绪体验以及心理分析的工作,我们能够达成令当事人更多地且有意识地了解其早期人生境遇,包括客体(客体关系)对自身人格发展、性格乃至心理问题的形成带来了怎样的影响。通过这种有意识地回观和觉察,的确可以令当事人在现实以及人际关系中对早期创伤、情结的影响作出很好地分辨,将自身从创伤和情结里剥离出来。

      然而,这样的工作似乎永无止境。或至少需要在咨询师的陪伴下,反复予以抱持和觉察,直至形成自我抱持及觉察的心理机制。因为无论是宫内环境,还是作为早期境遇的客体的情绪与心境状态,对于一个生命来说,认识它们似乎都太早了。试想一个身在子宫内的胎儿,或是才刚刚呱呱坠地的婴孩,对于这个幼小的生命来说,他(她)既看不到周围的一切以及母亲和身边的人,同时也无法用语言去描绘和表达他(她)所置身的境遇。他(她)看不见它们,却能感受到所有这一切正深深地印刻在自己的身体上,又沁入到心底里。他(她)无法说出对自己而言在那些生命最早期的时日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便只能任由这些时刻笼罩在他(她)生命中的混沌心绪,成为人生背景和命运底色一般的存在。

      实际上,这其中的关键问题在于,作为“境遇”而存在的环境意象,很难以人格化的方式,被纳入到完整的人格序列当中,而只能作为背景和底色存在着。换句话说,我们可以在意象中和“万物”对话,却无法在内心里与某一情景或是某个场景、环境发生对话。


      2、人格化与对话的延伸

      虽然就一个个体的完整人格而言,其中包含了内心的境遇部分。也就是说,我们看到的内心中环境意象,实际上也是自身人格的一部分。然而,这个部分,在大多数时候,都很难融入进整体的人格序列当中,而是仅仅作为内在的心境,对人带来深深的影响。甚至某些早期境遇——例如,胎内环境、客体心境更是如同命运底色一般,终其一生,蔓延和遍布在个体的心中。和这类环境意象工作过的人都知道,其往往极难转化。而加之其无意识同时又无所不在的特点,甚至在很多时候,环境意象的影响很难被觉察。

      笔者在此和大家分享的“看代言人”技术,就是在看到和感受环境、场景类意象的基础上,进一步进行“人格化”的方法。

      具体到操作上,也即当我们在心中看到环境意象,或是置身其中之时,和所有意象对话的操作一样,我们先在内心里去提炼当下的感受和情绪。进而,可以施加指导语说,“带着内心的感受,让眼前(周围)的环境变得越发清晰和真实起来,就好像此时我们如同身临其境一般……”主观上,当我们感到情绪、感受以及意象恰到好处之时,便可以继续加入指导语说,“就在此时,请你用心去呼唤,呼唤这一环境的代言人,请他(她)现身出来,与我们相见……”当然,这时我们还可以再追加一句说,“我们不用刻意地去想象,只是在心里,带着感受去呼唤她(他),然后等一等(等等看),意象会自发地在我们心里(眼前)浮现出来……”

      以我们前文中提到的“沼泽地”(这一环境)意象为例,当试着去呼唤其代言人时,我们会看到一个人格化的形象,伴随着黑潭里冒出的泥浆气泡,逐渐从沼泽中浮现了出来。“这是一个女人的形象,或者说,能从外形和轮廓上看出是个女人……”当事人这么描绘道,“但是,我看不到她的脸,因为湿漉漉的长发挡住了她的面部……”“她没有穿鞋,光着的脚每走一步,都有泥和水从身上嘀嘀嗒嗒地流下来……”这个意象,最终被当事人命名为“沼泽女巫”——可想而知,看到这个意象时,当事人的情绪里蔓延着怎样的恐惧。甚至就像当事人后来分享时的表达“看到这个‘女巫’,比起只是看着这片沼泽,恐惧感要强烈的多!”但接下来,我们会看到的是,随着当事人在意象中去“面对”眼前的这位“女巫”的意象,慢慢地竟看到她开始哭泣——随之到来的,则是在当事人的心中,恐惧的感受开始慢慢下降,转而出现了心酸和悲伤的感觉,甚至还有几分对眼前的“女巫”的同情和心疼。

      现在我们看到,“看代言人”这一技术和方法,不仅在环境意象的基础上,对其进行了进一步地“人格化”的工作,更重要的是,比起单纯去体会环境意象带给我们的情绪体验,或是去感受环境——看到环境的代言人,无疑令“对话”的过程也进一步成为可能,甚至促进了“转化”的发生。

      最后,要说明的是,虽然“看代言人”技术是对环境意象的人格化,但人格化并非意味着一定会出现一个人的形象的代言人。很多时候,代言人也以动物的形象出现,偶尔还会以植物(比如,这片土地上的一棵树,或是一朵花)的形象出现。当然,这并不影响我们与之对话——因为在原始思维的时代,我们的祖先往往将动物或是植物,视作是大地之灵——自然之神以及山林湖海的化身。



      番外篇:用“看代言人”技术解梦——是谁做了这场“梦”

      很多时候,我们都会听到或是发出这样的感慨——人生如梦。实际上,任何一个心理事件,都可以被当作“梦”来看待。这点上,就如同意象对话心理学所说的“心理现实”——情结、经验,乃至我们的回忆,甚至是身体的疾病,都可以被看作是深埋在我们内心里的梦境。只是这些梦,都是在你我睁着眼睛时做的、并且做进了现实的人生而已。

      而在这里,更为关键的是,所有这些如梦一般的人生“现象”背后,其实都有相应的人格(被压抑、受创伤的潜意识内容),在借此艰难地表达自己。

      那么,对此,呼唤代言人——这个方法,我们只要在了解这一理念的基础上,稍作引导语上的该换,便可有了更广泛的适用情况。而当我们将这一切都视作“梦”时,引导语可以变为“请问,是谁做了这场梦”……

      清晨,当我们从一个夜晚的梦中醒来,躺在床上,回味这个梦及其带给我们的内心感受时,我们可以同时在心里这样发问“这个梦,是谁做的?”然后,静下来等一等,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意象如同浮出水面一般,从这个梦中浮现出来。

      当我们在内心里去回看,或是带领着某人去回观某段经历、某个记忆,或是感受着自己的躯体、乃至身体上的病症之时,都可以在感受恰到好处之时,向自己或被我们带领的人扪心发问“假如这一切(这样的经历,这段回忆,这样的病症)是我们人生中的一场梦的话,那么请用心看看,究竟是谁做了这样的梦”。如此,我们便有机会看到这个被人格化的意象,甚至是找到一直以来藏形于或真实、或虚幻,也或恍惚交替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这场“梦”身后的子人格了。




      文章转自无梦之梦公众号,作者:那人(水晶级意象对话心理师史晋老师),转载请备注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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