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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莉:在关系的背景下开展意象对话心理咨询

      简介

      意象对话发展三十多年以来,各项技术日趋成熟,应用范围更加广泛。在洞察无意识内容和动力方面,意象对话展现出了自身强大的优势,在个人深度心理体验和团体深度成长课中绽放出魅力,越来越多的咨询师将意象对话用在一对一心理咨询中。笔者在实践中发现,在一对一咨访关系中使用意象对话时,与团体体验有些不同之处,可以立足一对一关系这一容器本身,更加细腻地应用“关系”之效力,故此尝试探索在关系的背景下开展意象对话咨询,并总结了与案例督导老师的一些讨论,分享两点思考。

       

       

      理论背景

       

       

      意象对话认为人的核心存在有意识以及自我意志。同时,从胎儿期开始,“原型”就在对我们的心理产生影响,还有一个影响因素是确定存在的,那就是母亲提供的胎内环境(朱建军,2021)。意象对话讲的基本境遇,主要构成部分是父母给予的人际环境。人类作为一种群居生物,每个人都是家庭的一部分,换言之,所有在个体层面表现出的“问题”也好,优势也罢,均存在于一个关系情境中,以人际关系为背景板。神经科学方面的研究也揭示了关系性依恋所具有的的心理调解功能(Siegel,2006)。 

       

      虽然不是所有问题都起始于关系层面,但大多数问题和关系层面的困难不无关系,最为直接的有与其他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婚恋、职场关系方面的冲突与张力,而不那么直接的一些因素有:太多的自我关注以至于无法与他人取得心理共鸣、读懂他人心理动机的能力不足或者对他人的需求过度觉察和响应等。反过来,好的家庭和伴侣关系对于个体的问题也有着缓冲和治愈的效果。

       

       

       

      家庭治疗流派提到系统的“内在稳态”,讲到系统有一种本能是把其中的人拉回到家庭动力中。笔者认为,关系和自体都对个体的生活产生影响,太强调关系的影响,人们可能陷入操纵,太强调自体的影响,则可能陷入疏远。关系质量对于心理健康的影响是很大的,完整的咨询应保持一部分注意力在关系层面,尤其对于逃避现实的来访者,适合在关系的背景下与之工作。

       

      在心理咨询应用中,咨访联盟对于咨询效果的影响是疗效研究领域最为得到公认的看法之一(Messer,& Wampold,2002),发展出一个稳固的咨访联盟对几乎所有疗法来说都是成功的关键之一。在《意象对话心理治疗(第3版)》中,关于如何建立良好的咨访关系是这样论述的:从根本上来说,心理治疗师的人格、心理状态和能力是关键,意象对话不鼓励心理治疗师有意表现爱心和关怀,这背后基于的理解是:爱不是心理治疗师可以有意识控制的态度,尽力去理解来访者时,爱必定会自发产生。此番论述的篇幅相对较短,而笔者认为,建立关系的过程中,心理治疗师的人格、心理状态和能力当然非常重要,也需要看到,这是一个较高的标准,需要在较长的受训过程中逐渐达到。而在真实的咨询情境中,每一节咨询仍然是未知的旅程,共情未必都能准确,就算咨询师对于来访的心理内容和状态已经有一定的理解,忍受未知的焦虑在一定程度上是重要且必要的,因为如果咨询师认为他看见的都是自己熟悉的迹象,就有可能忽视那些未被期待的东西——那些不同的、陌生的内容。

       

       

      在精神分析流派中,比昂对此的论述是,“在每个咨询室中应该有两个很害怕的人,即来访者和咨询师。如果他们没有感到害怕,人们就会好奇,为什么他们要这么费力地去寻找每个人都知道的答案。”在意象对话流派中,咨询师成长到了水晶级则内里清净透明,外在可以映照来访者的心理。但对于新手咨询师和普通咨询师而言,不理解来访者看到的意象并不罕见,卷入来访者的移情和对来访者的反移情也很常见。对于不同人格发展水平的来访者来说,咨询师就反移情来工作的意义是不同的,比如在和边缘型来访的工作过程中,应用反移情来工作是无可回避的重点。

       

      当前在心理咨询与治疗领域,不同的心理治疗流派都开展意识到关系的重要性。CBT、DBT、EFT等不同流派的咨询师虽然以不同的方式看待关系,但都将对于关系的考虑纳入工作中,那么作为意象对话取向的咨询师,如何在关系的背景中更有效地开展工作,笔者在这几年的探索中产生了以下思考。

       

       

      探索及思考

       

       

      团体工作坊和小组活动中,是一对多的关系,带课(组)人给到每个人的注意力相对有限,团体体验结束后,学员就回到自己的生活中,下次什么时候再见是不一定的。有研究表明,在越大的团体中,人们越倾向于推举权威或把带领人投射成权威,更趋向于服从。不难发现,在团体工作坊中,有很多移情处在暗流涌动的状态,不见得有空间得以充分的表现和处理。但在笔者的一对一咨询工作中,发现咨询师和来访者每周有会面,咨访关系是更加紧密、丰富的,在笔者的实践中,将自身作为来访者“系统”中的一部分来开展工作可以是有益的。

       

       

      # 咨询师作为来访者现实生活的一部分#

       
       

      虽然一周一次或N次在固定时间空间进行的心理咨询在某种意义上很像来访者生活中的一个“悬空”的实验室,虽然来访者是来到一个日常生活之外的地方,也因此可以在这个地方放心地卸下自己的面具、盔甲、包袱来诉说或者哭泣,虽然咨询师不会参与到来访者的日常生活中和来访者吃饭、逛街,但来访者每周见到的这个咨询师也是现实中的一个人,也会和来访者一样遭遇疫情的影响、交通的堵塞等。尤其是对于一些人格发展水平较低、对社会认知度有限的来访者,咨询师作为一个来访者重要关系里的重要他人,真诚的关心可能表现为对现实事务的询问和提醒上。比如来访者在一节咨询中提到一个重要病情并表示在咨询后要去检查,来访者遇到了一些重大变故或者灾情,那么在下一节咨询中咨询师可以主动询问,这并非是刻意地表现爱,而是作为一个与来访关系较为紧密的人的自然反应,忽视才是比较奇怪的。比如来访者提到要和陌生网友见面或者卷入了一段非常不健康的关系,咨询师要不要提醒其中的危险,在一些时候是需要的,尤其是来访者现实功能较弱的时候,咨询师需要承担一些教育、养育的职能。在很多时候,来访者需要的可能不是一个试图扮演“智者”“高人”的咨询师,而首先是一个正常人,对生活中的一些事件,在“人之常情”的角度,有“人之常情”的反应。

       

       

       

      虽然随着咨询的逐渐深入,咨询师会被来访者投射为自己生活中的各个重要他人,从而一定程度上令咨询师“染上”各种色彩甚至形象被“扭曲”,但咨询这件事本身仍是一件基于时间、空间、费用的事。因此咨询师在开始阶段向来访者解释咨询过程、说明清楚来访者需要做什么等等是重要的。没有人天生知道怎么做来访者、怎么与咨询师更好地合作。来访者需要被咨询师告知,在咨询中“尽可能坦诚”的意义和重要性,也需要被告知,在咨询进行一段时间后,有可能感受会变得更糟糕而不是更好。想象一下我们自己走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对很多潜在的规则和原理一无所知,容易感觉到脆弱、不信任和不安全,具有“主场优势”的咨询师可以帮助来访者了解咨询、增进安全感并打下一些预防针帮助其在将来艰难时能够更好地忍受咨询带来的痛苦感。

       

      有一些来访因为现实的困扰来到咨询中,一开始只想谈现实而不想看意象也不懂反求诸己,对于这样的来访,帮助其清晰哪些是咨询可以实现的目标、哪些是不可实现的目标,一两次咨询后询问来访对于咨询的感觉和期待,对于建立和巩固咨访联盟都很有价值,在这些方面可以纳入考虑的还有很多。成长水平高的心理师可能更能让来访者放松,但不等于来访者自动明白咨询是怎么开展的,况且来访者带着各种“移情”前来,等着展开各种内在关系模式里的动力,把能够扫除的障碍扫除在前面、能够铺平的道路铺平在前面,将有益于咨询稳定进行下去。

       

       

      # 咨询师作为来访者内心世界的一部分 #

       

       

      笔者认为,意象对话之所以有效、受到广泛认可的一个重要原因是,意象对话通过意象作为认识心灵的重要媒介来专注于来访者的自体。在各种团体和个体的治疗中,我们会见到人们通过看情绪的意象、当下子人格的意象来快速回到此时此地,进入感受层(相较于理智层)工作,通过洞察“原发-应对-继发”的链条,追踪时时刻刻的内在选择,从而获得更大的心灵自由度。专注于自体的能力是心理治疗过程的基础,被看作广义反思功能的一个组成部分。在实践过程中,来访者被要求专注于他们的想法、感受和行为(Powell,Cooper,Hoffman,& Marvin,2014)。

       

      在传统的做法中,咨询师可能会这样和来访者说:“你看,你说了这么多,都在说别人,注意力都在别人身上,现在试着让注意力回到自己这里。”这样的做法很多时候是有效的,尤其在团体体验中,当带组人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来访者很快会调整自己的注意力,通过关注自己的情绪或者从关注自己的行为、想法逐渐注意到自己的情绪,继而进行耐受和释放这些情绪来降低自己对于特定情境(分离情境、自恋受伤情境、创伤情境等)的敏感程度,从而一步步增强自体稳定感,并提高专注于自体的能力。自体稳定感和专注于自体的能力,对一个人的疗愈和发展非常重要,但人生而在关系中,专注自体不是心理成长的全部内容,协调好内部的关系模式也并不意味外在的关系会自动协调。在实践过程中,不同人执行“专注自体”这一关键治疗功能的能力不同。对于那些高度不安全或混乱家庭中长大的人来说,生存往往取决于能否专注于他人以及能够预期到困难或危险。在这种情况下,个体专注于自体的能力可能会极大地受到损害。对于表现出比较低的专注于自体的能力的来访者,往往需要咨询师增强与他人“在一起”的愿望。当他们开始相信自己可以在另一个人的关怀下安全地关注自体的想法和感受时,他们才能花更多时间专注于自己的思想、行为与情感(Powell,Cooper,Hoffman,& Marvin,2014)。

       

       

       

      在实际咨询过程中,咨访关系作为一种深度关系,双方是深度链接的,除了语言、意象层面的沟通之外,还有很多潜意识层面的沟通,来访者很可能梦见咨询师,咨询师也可能梦见来访者。来访者对咨询的阻抗、对咨询师的讨好、对咨询师的吞噬、担心被咨询师评价、对咨询师的攻击,包括咨询师的种种反移情和就反移情展开工作,目的是让来访者在关系中深刻地照见、体验到自己内在关系模式,在体验中获得机会看见一个新的选择而非一再强迫性重复。在探索情结的时刻,咨询师的存在会改变来访者内在的客体关系模式(关系对子)。

       

      基于以上理解,笔者将咨询中的关系梳理为四类,分别是:与过去生活中重要他人(通常是父母)的关系,与当前生活中重要他人(通常是伴侣、同事)的关系,与咨询师的关系以及意象中子人格之间的关系,而这四类关系是非常相关的,就像四片不同的滤镜,时而分开、时而叠加,相互作用(如图所示),呈现在咨询室这个空间里。这也是为什么在初始访谈中了解成长史以及与父母的关系、与伴侣的关系、与前任咨询师(若有)的关系是重要且必要的,除了我们需要借以在来访者的描述中做出一些重要的人格评估之外,把这些关系放在一起,有助于了解来访者情结的主线,也有益于咨询的灵活开展。改变过去非人力可为,咨访关系本身也不是目的。我们治疗来访,不是为了治愈过去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我们试图治愈的是,他们为了应对过去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而仍然在对自己和他人做的事。

       

       

       

       

      当来访讲述与伴侣、孩子的冲突,与父母的冲突时,咨询师可以引领来访者从当下状态看情绪或者看冲突中的子人格,如果仅仅是看意象和宣泄情绪,一定程度上有助于缓解情绪,但在更大的视角来看,有没有可能会更加执着在对某一个子人格的认同上?这样的风险是存在的。这就是为什么在看意象的过程带着关系的视角、带着对因果脉络的好奇始终是重要的。弗洛伊德从催眠开展心理治疗和精神分析,他并非不知道潜意识中意象的涌现可以表征心理内容、可以引发强烈的情绪,他没有选择这样的方式,是因为发现沉浸在涌现的意象中会导向偏执,幸运的是,后来荣格的分析心理学以及意象对话在与意象打交道的过程中探索出了丰富的经验,但弗洛伊德当年的担心仍然值得被我们考虑。基于此,笔者在实践中开展了以下几种探索:

       

      (1)把来访者的情绪放在一个内在关系/咨访关系中看待。在来访者谈一个情绪、体验一个情绪的时候,不孤立地讨论和体验一个情绪。如:来访者谈恐惧,那必然有一个让她恐惧的场景、人、想象或者怪物等,除了体验恐惧,在时机合适的时候,与恐惧有关的内在关系对子也要了解清楚、看清楚。当来访者面对恐惧有困难的时候,咨询师说我陪着你一起面对,则是把咨询师的稳定感、心理力量加入来访者的内在。

       

      (2)把来访者的意象放在一个内在关系/咨访关系中来看待。温尼科特说,没有单独的婴儿,有婴儿则必有母亲。在实践中,我们发现很多来访者会出现一个躺在床上没有人看的小孩、一个雪地里没人管的要冻僵的小孩,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或流浪儿,如果孤立地体会这个意象会怎么样呢?没有镜映的小孩一直没有镜映,可能会在孤独中体会到不存在感,对于一般的来访者而言,其实没有必要体会到这一层,我们不必去指望一个普通人穿越存在焦虑,而是应该引入“关系视角”,直接问意象中孩子的父母在哪里,调整内在的母婴关系,也可以加入此时此地的力量,因为,此时此地来访者本人和咨询师都在看着这个意象,此刻意象中的孩子有一种强烈的没有被看见的感觉,那么此刻来访者本人和咨询师都看到了这个孩子,除了引导来访者看见自己,咨询师也可以表达出自己的看见,来访者的内在关系对子和内在感受就会发生改变。咨询经验多了之后,不难发现,影响最为深远的内在关系,无外乎与内在母亲、内在父亲的关系,在这个关系上体验得深入,就会带来长足的成长。

       

       

      (3)把来访者的现实关系和内在关系联系起来看。对于深入的学习者而言,有时候会有这样一种感觉:万事万物,何尝不都是意象?我们对现实生活的认识,叠加了一层又一层的情结滤镜。但谈谈现实关系,咨访可能就会发现滤镜。比如一个人考虑到照顾父母的需要而做出一些压抑自己的选择,当他描述这个现实关系的时候,本质上这是一个内在的关系,那就可以问一问,你觉得父母知道了会怎么想,这时候他恍然有一个“去染”,意识到深陷自己的内心戏。再如,一个人对伴侣非常不满,觉得对方没有一件事情是做对的,这本质上也在说一个内在关系,在说来访者内在一部分对某一部分的感觉。咨询师可以引入意象也可以不引入意象,如果来访者愿意谈论现实困扰,倾听就是在进一步清晰对于来访者内在结构的理解,因为咨询师没有认同来访者的视角,没有与他一起为现实苦恼,就有机会带领来访者走向清明。深圳意象对话

       

      (4)把咨访关系与咨访双方的内在关系联系起来看待。咨访关系中的移情与反移情,与来访者的发展水平很有关系。美国当代心理学家Lawrence Hedges提出四种发展水平的来访有七种不同的关系恐惧,欠组织水平的来访者有需求得不到回应的恐惧、对建立链接的恐惧,共生水平的来访者对产生依恋关系和主张自我有恐惧,自-他水平的来访者害怕得不到确认/承认/认可,而自主水平的来访者则恐惧在爱恨中合作和竞争以及恐惧充分地活出来。笔者发现,后两种发展水平的来访者,相对适合使用意象对话,对于前两种发展水平的来访者,也可以工作,只不过来访者使用投射和分裂的机制较多,只能认同某一部分意象,而把另一部分强烈地投射给咨询师,那么咨询师可能不得不走进来访者的“剧场”与来访者建立链接,通过深入识别和消化自身的反移情,在互动逐渐带来变化,而不急于引导来访者反求诸己。这一方面,笔者将进一步深入研究和总结。深圳心理咨询

       

       

      本文出自第十八届全国意象对话学术研讨会论文集,转自意象对话公众号

       

      参考文献

      [1]朱建军.人格:一生一剧本.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18.

      [2][美]Bert Powell等著,刘剑箫等 译.依恋创伤的预防与修复:安全感圆环干预.北京: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19.

      [3]Siegel D.(2006) An interpersonal neurobiology approach to psychotherapy. Psychiatric Annals,36,248-258.

      [4]Messer,S.B. & Wampold,B.E(2002). Let’s face facts: Common factors are more potent than specific therapy ingredients. Clinical Psychology-Science and practice, 9(1),21-25.

       

       

      作者:

      徐莉

      珍珠级意象对话心理师

      常驻北京

       

      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北京大学应用心理学硕士生

      北京林业大学心理学学士

      中国科学院大学心理咨询师

      中石化系统心理专家库专家

      国际分析心理学会北京发展小组成员、翻译组成员

      浙江省心理学会临床专委会会员

       

      科班出身,意象对话全程班毕业,接受英国Tavistock临床心理中心婴儿观察训练,长期接受国际分析心理学会分析师一对一分析和督导,接受北京大学临床心理中心案例督导,个人心理成长历时2000小时以上。

       

      擅长方向:家庭关系、情绪调整、个人成长。

      咨询风格:细腻温和,柔软包容。

       

      微信:yxdhxu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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